鳳頭人面銅壺
文化交流的“使者”
7月22日,臨潼博物館副館長王芳萍在講解鳳頭人面銅壺。張琪悅攝
7月22日,游客在拍攝鳳頭人面銅壺。 張琪悅攝
鳳頭人面銅壺
姓名:鳳頭人面銅壺
等級:國家一級文物
出生時間:唐代
出土地:西安市臨潼區(qū)新豐鎮(zhèn)
年齡:1300余歲
戶籍登記時間:1985年
現(xiàn)住址:臨潼博物館
7月22日,臨潼博物館分館(華清宮景區(qū)明珠殿)內(nèi),游客絡繹不絕。舍利寶帳、金棺銀槨、唐三彩獅子、鎏銀虎腿獸面銜環(huán)銅香爐、銀首錫杖、鳳頭人面銅壺……一件件精美的唐代珍寶引得游客駐足觀賞。
其中,一件造型獨特的鳳頭人面銅壺猶如一朵盛開的蓮花,吸引了記者的目光。
“唐代鳳頭人面銅壺有波斯元素,是中亞文明、印度文明和中華文明融合交流的見證,也是絲綢之路聯(lián)通世界文明交流的有力物證?!迸R潼博物館副館長王芳萍說。
壹 重見天日的慶山寺地宮
1985年5月5日,在陜西臨潼縣(今西安市臨潼區(qū))新豐鎮(zhèn)露臺鄉(xiāng)的鳳凰塬上,一位農(nóng)民燒磚挖土時,無意中挖開了一處地宮。經(jīng)文物管理和考古部門搶救性發(fā)掘清理,地宮中出土了封存1000多年的唐代珍寶——釋迦如來舍利寶帳。寶帳內(nèi)置銀槨,銀槨內(nèi)置金棺,金棺內(nèi)藏舍利瓶,瓶中珍藏著舍利。
參考出土的石碑上的文字,考古人員確認,這處地宮為唐代皇家寺院慶山寺所有。碑文記述,慶山寺創(chuàng)建于武則天時期,為皇家供奉,規(guī)制極高。武則天垂拱二年十月的一天,長安東鄰的新豐縣露臺鄉(xiāng),晴朗的天空突然雷電交加,剎那間山搖地動,一場沒有任何先兆的地震襲來。一夜之間,平地上涌出一座高二十余丈的土山,山南裂出三眼大泉,形成周擴約三百畝的大水池,池中有龍鳳之形。武則天認為是天降吉祥,于是賜突起之山名“慶山”,所在縣改名為“慶山縣”,并興建慶山寺。
相關記載還見于《舊唐書·五行志》:“則天時,新豐縣東南露臺鄉(xiāng),因大風雨雹震,有山踴出,高二百尺,有池周三頃,池中有龍鳳之形、禾麥之異。則天以為休征,名為慶山?!边@是有關慶山及慶山寺最原始、最真實的史料。
開元初年,慶山寺經(jīng)歷了一次整肅,逐漸衰落。開元二十五年,唐玄宗倡導重修慶山寺。5年之后,慶山寺建設完成。在唐武宗時期的滅佛運動中,慶山寺慘遭毀滅。大量地上佛教珍寶被劫掠一空,慶山寺逐漸淡出大眾的視野。
文物考古部門在對慶山寺遺址地宮的搶救性發(fā)掘中,共出土文物146件(套),其中等級文物119件,包括令人矚目的鳳頭人面銅壺、三彩盤、三彩獅子、三彩南瓜以及壁畫和石刻等極其精美珍貴的文物。這批文物一經(jīng)面世,便享譽海內(nèi)外,曾多次到日本、歐洲等地展出。所到之處,觀眾紛至沓來,絡繹不絕。
“沉寂千年的慶山寺,至今仍有諸多未解之謎。隨著文物蘊藏的歷史密碼被破解,唐代有關歷史事件、文化交流、宗教傳播方面的迷霧,也將得到更為深入的研究和解讀?!蓖醴计颊f。
貳 充滿異域風情的“胡瓶”
在慶山寺地宮出土的眾多珍貴文物中,鳳頭人面銅壺尤為特別?!斑@件銅壺造型奇特,據(jù)考證,目前國內(nèi)僅此一件。銅壺俯視為蓮花狀,腹部有6個高浮雕人頭,面貌與天竺人相似,見證了盛唐時期不同國家間的友好交往?!蓖醴计颊f。
鳳頭人面銅壺高29.5厘米,腹徑14.5厘米,鳳首龍柄,壺頸細長,喇叭形圈足。專家根據(jù)文物的造型及壺上的忍冬紋判定,銅壺應為西域所產(chǎn),由商人或者僧侶通過絲綢之路帶入長安。這類由域外傳入中國的銅壺,史籍上一般稱為“胡瓶”。盛唐時期,長安城中的貴族十分喜歡此類物品。
鳳頭人面銅壺腹部的6個高浮雕人頭,面部栩栩如生,肌肉豐滿,彎眉大眼,小口修鼻,口與鼻距離極近,額前分發(fā),兩兩共結一條發(fā)辮。壺首的鳳首龍柄設計精巧別致,壺頸的凸弦紋增添了裝飾的層次感,喇叭形圈足則使整個壺身更加穩(wěn)定。
“鳳頭人面銅壺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。銅壺腹部人面的彎眉大眼造型以及共用發(fā)辮的獨特方式,既體現(xiàn)了印度文明的特點,又與中國傳統(tǒng)的審美觀念相融合,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藝術風格?!蓖醴计颊f,銅壺見證了唐代絲綢之路的文化包容和文明互鑒。
從使用痕跡推斷,鳳頭人面銅壺并非專門為寺院定制,應為實用器。時至今日,鳳頭人面銅壺的用法還未能確定。有專家推測,鳳頭人面銅壺可能是用來盛酒或者裝水的。
叁 彰顯大唐開放的胸襟
唐都長安是古絲綢之路的起點,以兼收并蓄的姿態(tài)包羅多種文化,大量的胡人在此長期居住、生活。
胡人群體泛指來自西域、中亞、西亞等地的各種人群,包括粟特人、波斯人等。他們有的是各國王族成員后裔,有的是商人、匠人、樂人等。在唐代,胡人來長安不僅可以娶妻生子,買房定居,還可以入朝為官、經(jīng)商開店。這些胡人在長安為官拜將、經(jīng)商興販、吟唱彈弄,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線。
王芳萍介紹,絲綢之路促進了東西方文化的交流。通過絲綢之路,各種文化元素相互傳播、相互影響。人們沿著絲綢之路來到長安,帶來新鮮的外來文化的同時,彰顯著大唐開明開放的胸襟和氣度。
“鳳頭人面銅壺就像一個文化交流的使者,來到長安,留在長安,成為絲綢之路文明交流互鑒的重要物證。”王芳萍說,它反映了唐代社會對外來文化的開放和包容,也體現(xiàn)了唐朝在文化藝術上的多元與繁榮。(張琪悅 楊梓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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